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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价格呢?”
黄月英并没有被这个很美好的说法所迷惑,低头思索了一会,很快就点出了其中的关键,“冯府从庄户收上来的鸡子和鸡的价格呢?若是这期间得了鸡瘟又如何算?”
你说你一个女人,这么聪明做什么?
“价格自然是……要比外头低一些,毕竟不能让冯府做了这等好事,最后还得亏本不是?至于鸡瘟的问题,只要按庄户是按冯府上的要求去养,得了鸡瘟,全由冯府承担。”
冯永嘴里一秃噜,本想说收购价格和外面的一样,幸好及时收住了,估计这也骗不过黄月英,还不如真实点。
黄月英不置可否地一笑,对于亏本这种说法,她怎么可能相信?就算回收价格再高一些,冯府也亏不了。
多少地主老财一日两餐,桌上连肉都没有——粮食随意吃就是富足人家了,还想吃肉?而且到哪买肉去?哪来的这么多肉让你买?
黄月英没学过经济学,她也不懂什么叫潜在的客户资源,但她知道,吃肉是人类的一种本能,要不然当官的怎么叫肉食者?世上这么多的人想吃肉却吃不上,你冯庄能产出多少肉?所以她敢肯定,就算冯府回收价格和外头一样,也不可能吃亏。
但是她不在意这个,她在意的是,鸡瘟产生的损失如果真由冯府承担,那么冯家的庄户就绝对吃不了亏,就算是哪家真倒了血霉,养得鸡全都遭了瘟,那他最多也只是啥也没得到,没有一丝损失,所以冯府也是担了风险的,压低回收价理所当然。
“关张赵马四家要出一千贯才能买得祝鸡翁之术,冯府上的庄户却不花一个铜板,你又怎么解释这件事?”
坑!
不愧是诸葛老妖的女人,这才忧国忧民完毕,转眼就给冯永挖了一个坑。
此话一出,除了正在拿着鸡腿啃得满嘴油的小萝莉张星,剩下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的张绍关姬赵广三人都齐齐看过来。
“夫人此言过矣。
祝鸡翁之术,若是说如何喂养,那是人人可知之事。
但若是说如何获得鸡食,却是非人人可学之术。”
一个房间里,蝇子最好保持在多少密度?能养多少只鸡?蚯蚓养殖的基料要用什么样的配料,各自的比例又是多少?湿度控制在多少?哪种情况下产量最高?
那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吗?那是冯永试验了多少次才得出的方案?书房里记录了多少数据?甚至现在有没有得到最佳的配料方案冯永都还不敢肯定,还得继续记录。
别看目前虽然只有冯永手里才有最全面的记录资料,可是就算他把记录的资料公布出去,哪个能看懂?冯府上识字最多的现在是狗子,可就算是冯永把记录资料放在狗子面前,他能看得懂冯永记在上面的数据吗?一样是狗看星星!
唯一泄密的可能,就是有人把在冯府里帮佣的孩童全部集中起来,然后让他们一天里所做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出来,才有可能推测出冯府养殖蚯蚓的基本过程。
而如何养蛆,只有幺妹和冯永知道——所以说,管家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。
至于庄里的孩童会被人集中起来吗?当然会啦,但目前只有冯永会做这种事情,比如每天傍晚在庄上的空地检查背书的时候。
知识就是力量,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,歧视文盲,也不是后世才有的事情。
没有知识,你连养个鸡都超不过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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